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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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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心雪】(1-17)(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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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他捅错了地痛死自己怎么办?还是有经验的好吧?

    齐雪忍不住咬唇,她还是生理性接受不了夫君是个不检点的、被其他女儿家抛弃的。

    后天就成亲了,若村民灌醉他,起哄他和自己圆房,怎么办呢?

    齐雪的脸颊热哄哄的,叹了口气,拿起抹布想去院子里清洗,走着却心不在焉,一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薛意不知何时回来的,并未探究她的失神,只道:“村里分了块地给我们,你想种什么?花草,或是蔬菜?”

    齐雪都嘟着嘴要脱口而出“花”了,随即改口:“还是种菜吧。”

    薛意闻言,似有笑意:“花能卖钱,也能悦人。菜可果腹。地不算大,但容得下两者。”

    于是,他再次带她去了集市。这次换了轻便的板车。

    齐雪坐在板车上,抬头望着澄澈的蓝天,心情豁然开朗,连带着看淳朴的溪口村也颇为顺眼,毕竟,还分了地呢。

    集市上,她问他喜欢吃什么菜,得到的仍是“无所谓”三字。齐雪有些气闷,嫌弃他秘密太多,可自己吃人嘴软,也就不追问。

    他们最终选了好成活的青菜,花种挑了既能入药、花色也清雅的黄菊与金银花。

    归家后,二人去看分到的地。齐雪兴致勃勃拎起锄头,却不得要领,用力过猛,锄刃反弹回来擦伤了脚踝。

    虽只是皮肉伤,血珠却也渗了出来,一路走,一路星星点点。

    薛意见了蹙眉,一把将她抱起,走回安置在床榻上,转身从房梁一侧不起眼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瓶,倒出草绿色的药液,抹在她伤处。

    一阵清凉瞬间盖过火辣,随之而来的并非痛楚,而是伤口愈合时奇异的酥麻感。

    “这是蒲黄,加了些别的草药。”他解释道。

    齐雪用力地点头,薛意心下不免失笑,自己随口编的成分,她竟也傻傻地全然相信,浑不似寻常姑娘家该懂的范畴。

    说完全不好奇她的过往是假的,但他也不曾问出口。

    药效立竿见影,伤口不疼了。二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李大爷的呼喊,请薛意去帮王奶奶修缮房屋,薛意应声出门。

    齐雪觉得自己恢复不少,便下床走动,又开始洒扫。想起初来那夜,薛意说这土坯地偶有虫鼠,心里便阵阵发毛。

    她不知,自她来后,薛意早向邻里借了驱虫药粉,每日将屋内仔细清扫一遍。等他又去熬了粥,她才堪堪睡醒睁眼。

    天色渐暗,薛意却迟迟未归。齐雪正担忧着,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薛意独自回来了,只是身形有些摇晃。

    堂屋烛火下,齐雪见他衣衫被血浸透,大惊失色。

    随后赶到的王奶奶老泪纵横,解释说薛意干活最卖力,留到最晚,她想留饭答谢,拉扯间走到堆放着修房梁木的院门处,木头突然倾斜砸下。

    为护住年迈的王奶奶,薛意只能用身体去挡,那沉重木料上带着不少锈蚀的旧铁钉,这才伤得如此之重,又不肯让她上药,执意回来。

    齐雪连忙保证会照顾好他,送走王奶奶。见他尚能行走,以为伤势不重,却不知薛意每一步都在硬撑。

    他猛地挥开齐雪欲搀扶自己的手,力道决绝:“别碰我!”随即强撑着走到床边,颓然倒下,再无声息,似是痛极晕了过去。

    齐雪骇然,多点一盏烛火凑近,才看清那伤势:不止刺伤,还有大片翻卷的划伤,衣衫破碎不堪。

    她颤抖着手为他脱下上衣,下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烛光下,薛意的身躯上,新旧疤痕纵横交错,如同无数扭曲的蜈蚣盘踞在蜜色的皮肤上,狰狞可怖,刻印着她无法想象的过往。

    怪不得……怪不得每夜,他冲了凉还要严严实实穿好里衣才上床。

    齐雪看着那些扭曲的旧疤与狰狞的新伤,头皮一阵发麻。她撑着床榻边起身,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心痛,双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

    她依着白日的记忆,寻来那草绿色药液,小心涂抹。药瓶将罄,新伤的血总算止住,他紧蹙的眉宇也稍稍舒展。

    她跪在床榻边,头枕在手臂上,紧张地观察薛意的神情,祈盼他不再痛苦,以至于不敢合眼。至于那些旧伤疤的来历,她决定,暂且不去深想。

    无论是什么样的过去,我都接受。齐雪想。尽管这样的想法简直有些自以为是。

    次日朝光漫入,薛意的眼睫颤动了几下,才极其艰难地掀开一条缝,意识似乎从极深的痛楚与黑暗中一点点挣扎着浮上来,身体先于意识感受到了周身尖锐痛楚,让他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

    齐雪本就警醒,立刻察觉,面露欣喜,她几欲流泪刚要开口,却对上他骤然恢复清明并燃起怒火的眼眸。

    “谁准你碰我?!”他声音因伤痛而沙哑,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凶狠,“我不是让你别管我吗?!”

    他察觉上身赤裸,明白她已窥见什么,怒火更甚,猛地试图撑起身子,这个动作却牵扯到背部的新伤,让他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咬着牙僵住了动作。

    他有意不再看她,强忍着剧痛,一言不发地、有些踉跄地下床,径直来到院中,拿起水瓢将冰冷的净水狠狠浇在身上,仿佛想借此冲刷掉什么。

    摔门的重响,将齐雪惊得一颤。

    (七)成亲

    齐雪心中被委屈充满,却奇异地不能怨薛意半分。

    一来,的确是她不听他的话,贸然触碰了“禁地”;二来,他背上狰狞的旧伤,即使已愈合,也能想象当初是何等深可见骨,他定然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往,自己的撞破,无异于揭人伤疤;三来,他于自己有恩,是重恩。

    她透过窗子,望着他在院中以冷水净身,水珠划过他结实的背肌与难看的伤痕。

    她忧心他的伤势,却也可耻地惴惴不安,怕他因此悔婚。若真如此,对自己不算什么好事,还丢了能遮风挡雨的落脚处。

    为讨他欢心,她溜进厨房,想为他熬一碗粥。

    现代都市养出的外卖三平台资深会员,对灶台陌生无比,她徒手去揭滚烫的锅盖,瞬间被烫得缩回手,锅盖“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响声刺耳。

    院子里的薛意动作一顿,终究没回头,也无只言片语。

    他继续着冲洗的动作,那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在此刻的齐雪看来,如同冷血的隔岸观火,透着无声的厌弃。

    她手忙脚乱,总算将粥煮好。瞥见他起身欲回屋,生怕他又去歇息不肯吃,连忙用手扇风,用嘴吹气,盼着粥快些凉。

    待她小心翼翼端着粥走进堂屋,却不见他人影。

    卧房的门紧闭着,她抬手想叩门,里面已传来他低低的声音:“在更衣。”

    她只好将粥食放在桌上,双手托腮等待,兴许是伤口牵扯之痛,这衣裳薛意一换便是近半个时辰。

    齐雪自知不能去扰,看着碗里的粥热气渐微,心下懊恼:早知他出来得这样迟,方才就不急着把粥吹凉了。

    等着等着,疲惫与一夜未眠的困倦袭来,她竟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薛意开门出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齐雪压在脸颊下的那只手,方才熬粥时粗心,指尖处被烫得红肿,甚至泛出紫痕。

    随后,他才看见那碗凉得差不多的粥。他走过去沉默地坐下,动作很轻地吃了起来.

    吃完粥,他取来薄被披在她肩上,随后便出了门,去向王奶奶报声平安。

    走在路上,两旁偶有村民遇见,皆笑着给他道喜,不知哪里瞧出他明日婚娶,今天“容光焕发”的模样。他点头回应,近乎温热的感受慢慢充盈心房。

    这并非他多么喜爱身旁即将有的娘子,而是这喧闹朴素的祝福,这被当寻常村夫看待的瞬间,让他这浮萍般的存在,仿佛笫一次触碰了岸边的湿土,像个人一样活着。

    到了王奶奶家,老人见他步履仍有些许不稳,心中愧疚十分,拉着他的手又是连胜道谢,言语间将他视作心肝、亲人,情急之下恨不得将其认作干儿子,说着将他拉进里屋,从一个落满灰尘的旧木箱底,珍重地取出一套华美无比的嫁衣,历经岁月变迁依旧色泽明亮,刺绣精致非凡。

    “这嫁衣,跟了我半辈子。”王奶奶本就浑浊的双眼更显雾蒙蒙,“原想给我闺女出嫁穿……四十三年前,她为了救一个跳河的苦命寡妇,俩人都没上来……”她又取出另一套相配的男子婚服,同样气度不凡。“早上我跟村长说好了,村里的公用喜服你们无须去拿了,穿我这个!”

    另一头,齐雪被人摇着叫醒。原来是村里几个交好的小姐妹来了。这十几日,她们常来找齐雪,感情早已熟稔。

    姐妹中的秋玲四下张望,觉得少了什么,忽然道:“咦,薛大哥呢?”她本是随口一问。

    齐雪睡得迷糊,脑子没开始运转,嘴已跟着抛出;“薛大哥……薛大哥呢?”

    此言一出,几个姐妹瞬间静下,围拢得更紧来,带着戏谑的“审问”姿态:“小雪,你叫你家夫君什么?”

    虽是玩笑,并无恶意,齐雪却瞬间紧张得手心冒汗,唇色发白,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秋玲察觉有异,伸手想去探她额头:“齐雪,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吗?”

    正窘迫间,薛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人也随之踏入:“我娘子性子内敛,诸位姐妹高抬贵手,莫要再戏弄她了。”他语调随和,没了早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手中捧着那一对华美的婚服。

    齐雪长舒一口气,起身几乎是小跑着过去,迎面看到他手中的婚服,知晓他并未真正弃她于不顾,心中莫大的委屈与紧张瞬间都化作喉间压抑的哭腔,一股热流洗礼眼眶,她望着他,一行清泪无声滑落。那一刻,周遭的嬉闹仿佛都已远去。

    次日,天未亮,村民便一拨拨地来叩门。凌晨的微光中,众人帮着薛意在屋内挂上红绸与灯笼,贴上囍字,简陋的木屋顿时被温暖的喜气填满。姐妹们则拉着齐雪,为她梳妆打扮。

    朝阳彻底攀上天,二人换上了王奶奶所赠的婚服。当齐雪身着那身仿佛为她量身定制的嫁衣走出来时,王奶奶看得眼中湿润,连连称号,拉着她的衣袖靠近,仿佛如何也看不够,自己的女儿犹在眼前。

    那日看着二人按印的村长与孙婆婆坐主位,面容慈祥,如同家中长辈。

    最后,二人向座上的长者郑重叩首。

    礼毕抬头时,薛意望向齐雪,他的目光不再是虚浮地落在一个无所谓的人身上,而是真正地、专注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沉缓,好似要在她的心上刻痕般:

    “天地为鉴,乡亲作证。我薛意要娶齐雪为妻,定会日日勤耕细作,换她三餐热饭,亦不忘时时谨行奋进,许她长乐无忧。若有违……”

    “背”字尚未出口,巨大到无法承受的感动与冲动,化作势不可挡的心潮淹没了齐雪的理智。她听不清他后面还要说什么山盟海誓,也不准他为自己埋下任何谎言的反噬,只觉得胸腔里狂乱的心跳失控难捱,热流直冲头顶。

    在满堂乡亲的低呼与薛意错愕的目光中,她踮起脚尖,前倾着身子,不无冲动地吻上他,唇瓣相触的刹那,天地灰飞烟灭般地空白,喧嚣悻悻地随风散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薛意唇间微凉的柔软,以及他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

    她青涩得不知该如何继续,只是这样笨拙地贴着,传递她满腔难以言说的震撼与感激。即使久了些,预想中的推拒并未到来。

    在她如此纯粹汹涌的情绪侵袭下,薛意在极短的怔愣过后,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墨睫轻颤,乖巧到近乎虔诚地感受着她不顾一切传递过来的温度与悸动。他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退却。

    时间仿佛停住,一位农妇牢牢钳住自家想起哄大叫的儿童,狠狠掐了他一下以示警告。

    直到齐雪感受到窒息,脸颊通红,力竭般微微退开,薛意才缓缓睁开眼,他的眸子里翻涌着极为复杂的情绪,如同一汪映着孤夜的潭水,曾漾开涟漪,最终归于一种愈不可测的静默。

    他没再说下去誓词,伸手搂住她的腰,暗暗收紧了些,将她更加稳固地扶着。

    喧闹、掌声、最真挚的祝贺,在看了一幕炽热的情戏后终无顾忌地轰然响起,涌入这对夫妻的耳中,频频使他们更加知晓这一永恒的时刻。

    (八)醋意

    夫妻俩随是初来乍到,却也不结仇,宾客几乎是溪口村的家家户户,待送走所有人,薛意已经醉得有些不省人事,齐雪敬酒时是以茶代替,故而除了劳累尚为清醒,她费力将薛意扶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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