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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码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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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码之夏】11-13(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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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重新直起身时,感觉老腰都快断了。墙上的钟指向六点四十五,窗外天

    色也昏沉了下来,真像手里这块脏兮兮的抹布。

    平板的屏幕还亮着,上完课后没来得及退出,固执地在那儿发光,仿佛对刚

    才的混乱一无所知,也无动于衷。

    阳台和客厅里空无一人,小姨的房门关得密不透风,整个屋子安静得只听得

    见我的喘气声。

    就在这时,饥饿感出其不意地发动了总攻。

    胃里空得慌,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尖叫,连灵魂都在发飘,急需碳水和蛋白

    质来救援。

    我拉开冰箱门,冷白色的灯光噔地亮起,和验尸房的无影灯如出一辙,把昨

    晚的剩饭剩菜照得原形毕露:蔫了的炒青菜和宫保鸡丁里。和鸡丁搭伙儿的花生

    米泡得皮都皱了,没了半点嚼头。

    我把盘子端出来,先往自己碗里扒拉了一半。随后就端着碗杵在原地,盯着

    盘里剩下那半头愣愣地出神。

    也不知道是这段时间被圈养出来的条件反射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在作祟,我

    也没细想,手已经擅自做主从橱柜里摸出了第二个碗,把剩下的菜也倒了进去。

    紧接着,和摆供品一样把两只碗并排放进了微波炉。

    「叮——」

    一声脆响刺破了周遭的寂静。

    我刚把两份热好的饭端出来,小姨的屋门就开了。她换上了那套标志性的海

    绵宝宝睡衣,这件宽松的棉质战袍是她的终极形态,其核心技能就是可以将所有

    身材曲线完全封印起来,变回一个无性别的安全符号。湿漉漉的头发也没吹,就

    那么随意地搭在肩上,水珠从发梢滴下,在她领口的附近洇开一小块儿深色的湿

    痕。

    她守在门口,我停在餐桌旁。客厅没开灯,只有来自厨房与卧室的光源在居

    中的地板上投出两片对立的光域。这片往日里充满温馨的腹地现下却成为了一道

    严禁越界的答题线,让短短的几步路变成了不知如何下笔的难题。

    我没躲,连眼皮都没抬,就这样靠着餐桌,端着碗直直地迎上了她的目光。

    小姨的瞳光在半空中跟我撞个正着,她明显卡顿了一下,撑不到半秒就慌里

    慌张地散开,活像块被击碎的玻璃。

    她不自在地抬手胡乱拨了下头发,眼神儿彻底没了落脚点,只能滑到她自己

    的脚尖上,仿佛倏忽在那块地板上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新大陆。

    「我……不饿。」

    她说完这句,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撤退的台阶。没再看我,更没瞧那盘明显

    是给她准备的饭,转身就缩回了房间里。

    砰。

    门又关上了。

    我低着头,一口一口扒拉着碗里的饭。米饭被汤汁浸润,闻着很香,入口却

    尝不出什么滋味。

    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粘在另外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饭上。

    分出来的,她没要。

    ……

    上完最后一节晚自习,我关掉电脑,把自己往床上一扔。

    就在后背刚触及到床垫的瞬间,那股被屏蔽了半晚的钝痛才跟姗姗来迟的系

    统通知一样,倏然在我脑子里弹了出来。

    这一下疼得我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抽搐版的鲤鱼打挺。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为了给小姨的脑袋当人肉缓冲垫,自己的胳膊肘跟瓷砖

    墙硬碰硬地干了一架,扎扎实实吃了个哑巴亏。

    我爬起来点亮台灯,把袖子卷上去一看——好家伙,手肘那里已经肿得和发

    面馒头似的,青一块紫一块,中间还透着不祥的血色,看着就特惨烈。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趿拉着拖鞋翻下床,打算去客厅找那个八百年没动过的

    药箱。

    外面暗得有如被人泼了浓墨,只有一点抠门的月光从窗户漏进来,勉强给那

    些家具勾了个惨白的眉妆。我打着手电,猫着腰在电视柜旁翻箱倒柜,鬼鬼祟祟

    的程度与三流的毛贼相比都不遑多让。

    「找什么呢?」

    一个声音冷不丁从阳台的阴影里飘了出来。

    我吓得一哆嗦,魂儿都快从天灵盖飞出去了。手一抖,好悬没把柜门给整个

    卸下来。

    稳了稳神儿,我眯着眼往那边看。小姨把她整个人都埋进了吊椅里,蜷缩成

    小小的一团。手机屏幕那点鬼火相仿的幽光映在她脸上,根本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胳膊疼,找点药。」

    「你妈说药箱在电视柜下面,左边第二个抽屉。」

    按照她的说法,我还真翻出来一瓶云南白药的气雾剂。

    一屁股坐回客厅的地毯上,我拧开盖子,撸起袖子,然后问题就来了。

    我伤的是左手手肘,右手举着喷雾,整条胳膊拧得快跟麻花一个造型了,可

    那该死的喷嘴愣是对不准受伤的角度。我就这样僵在那儿,保持着能上杂技表演

    的姿势跟不听话的胳膊肘死磕,别扭得宛如一只得了帕金森的猩猩非要给自己后

    背挠痒痒。

    「蠢死了。」

    从那团阴影里又传来一声轻叹。

    小姨从吊椅上站起身。那张被压了许久的椅子轻轻向上回弹,编织的绳网发

    出细微的摩擦声,仿佛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她没发出一点声音,三两步就走到了我面前。

    手机手电的光晕从下往上,先是舔过她形状姣好的脚踝,然后缓慢地爬上她

    光裸的小腿肚。目光所及之处,那光为肌肤晕染开一层暖玉般的釉泽,有如笼着

    朦胧的金色薄纱。

    随着她下蹲,小腿的肌肉绷出一道柔韧的弧线,结实又富有弹性。

    光斑继续向上,没入睡裤宽大的裤腿,再出现时,已经照亮了她胸前上那块

    咧着嘴傻笑的海绵宝宝。

    而它最后的落点,是小姨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

    她没多啰嗦,一把从我手里抢走那瓶喷雾。

    「伸手。」

    我如等待检疫的牲口般老老实实地把胳膊递了过去。

    小姨俯身凑近,几缕发丝垂落,在我眼前轻微地晃。

    干净的皂香再度递了飘来。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细品。

    「呲——」

    一股冰凉的药液陡然喷在我的手肘上。

    「嘶!哈!」

    酒精挥发带来的刺激感从那块肿肉上炸开,疼得我倒抽冷气,浑身一颤便要

    向后缩。

    「忍着点,下午不还自吹自擂呢?」

    小姨的手倏地扣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掌心相当柔软,力道却稳得仿佛一道铁

    钳,将我全部退缩的念头都牢牢地摁在原地。

    紧跟着她放下药瓶,另一只手也探了过来,指尖试探着碰了碰我那片青肿的

    重灾区上。

    「别动。」

    她的呼吸拂过我的小臂,有点热又有点痒,「磕成这样,明天肯定肿得更厉

    害。说明书上说了,得把药揉开才能见效得快。」

    我严重怀疑云南白药的说明书上是否真的写了这条用户指南,还猜测她是不

    是要趁机打击报复。

    但很快我的主观臆断就被证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女人之腹了。

    小姨的手掌轻柔地覆上来,开始用掌心温缓地揉按,将那些药液徐徐化开。

    她的手温暖干燥,动作十分专注细致。一股令人安心的暖流从她手心下面源

    源不断地渗进来,凉凉的药液被她一揉,反倒化作阵阵清醒的刺痛,在她的掌纹

    和我的肌理之间来回游走。

    我的胳膊就在小姨软嫩而稳定的手底下不听使唤地微微发抖。

    然后我感应到她似乎停顿了一下。

    她一定也知道了。

    因为她的呼吸也乱了一拍。

    「小姨。」我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她没应声,只是低着头,继续给我揉着胳膊。

    「我……」我盯着她在黑暗里模糊的侧脸,那道柔和的线条在幽光下显得尤

    其脆弱,「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

    小姨的手停住了。

    这几秒钟的沉默比浴室里的对峙还要持久,还要磨人。客厅里很静,静得我

    能清楚听到她有点乱了章法的细微呼吸声。

    「小屁孩。」

    她低声说,嗓音里没了往常那种上扬的调子,近似于一杯放了很久的白开水。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小姨忽然抬起了头。黑暗里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唯独那双眸子如同是被水汽

    浸过,亮得有些涣散。里面总是逗弄我、审视我、勾着我的神采好像在先前荒唐

    的意外中给淋息了。

    一时间,我竟哑口无言,所有准备好的辩解和试探都被她这句话堵死在喉咙

    里。

    她没等我回答就又把头低了下去,躲开了我的视线。

    「……没什么。」

    她把药罐的盖子「啪」地扣好,塞回我手里。正要起身,膝盖却因为蹲得太

    久有些发麻,身子不由自主地朝我这边歪过来。她的手下意识在我胳膊上按得更

    紧了一些,借着我这根伤残的胳膊才算稳住。

    「行了。」

    小姨站住后立刻松开手,声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调调,「这几天别碰水。」

    接着她转身走回阳台,靠进了那把吊椅。手机屏幕的光重又亮起,成了她和

    这个世界之间唯一的防火墙。

    我一个人坐在地毯上,胳膊上被她揉过的位置还凉丝丝的,然而皮肤底下却

    隐隐烧着刚才触碰留下的温度。

    一冷一热,拧着劲儿地疼。

    第十三章:降维打击

    熬到后半夜,睡眠这件事儿算是彻底跟我划清了界限。

    天花板上那点微弱的纹路已经被我当作三维地图扫描了上百遍。若论熟悉程

    度,怕是比我自己手心里颠三倒四的爱情线都要清楚得多。

    整座城市还处在离线状态,万籁俱寂。只有窗外的空调外机还在哼着它那枯

    燥又孤独的调子,顽固地证明时间这玩意儿还在继续往前滚,并没有因为谁的心

    烦意乱就暂停服务。

    唉,不睡了。

    我终归还是放弃了这场毫无胜算的拉锯战。

    胳膊肘刚轻轻一动,潜伏了整夜的酸疼就好似瞬息之间接通的电源,从骨缝

    一路麻到了指尖。

    这一下将昨晚那扇怎么也关不上的大门又顶开了一道口子。

    于是乎,被打包压缩的记忆碎片顿时争先恐后地开始解压:浴室地砖冰凉的

    脚感,云南白药刺鼻的气味,以及小姨用来扣住我的软嫩玉手。

    屋子里的沉静压得我有点透不过气。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陶瓷碰撞声。

    声音很轻,却让我精神一振。

    小姨也醒着?

    我趿拉着拖鞋,和幽灵一样摸下了床,又蹑手蹑脚溜出卧室。

    厨房里果然有人。

    她背对着我,身上还是同样的海绵宝宝睡衣,看样子醒得比我还早。

    咖啡壶在橱柜台面上咕嘟咕嘟地吐着泡,浓郁的焦苦味正慢慢占领整个厨房。

    我就定在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犹如加载失败的路人甲般一动不动。

    「早。」

    这个单音节词的效果大概跟偷偷拿电击枪怼在她后心上差不多。

    小姨的肩膀猛地一颤,手中的马克杯「当」一声磕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刺

    耳的脆响。

    她转过头来,脸色有些苍白,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等到看清是我后,她抿紧

    的嘴角才略微松弛了下去,但眼神里还残存着受惊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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