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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伸手去摸,手指沿着形状一遍遍描过去。
却不想,严凤森很快就制止了她。
“你这里怎么办?”奚婕缓缓开口。
“咳……等下就会消了。”湿淋淋的碎发下,严凤森的耳根是红的,“天色不早了,再不下山就来不及了。”
他的眼神是一种奇异的,彷佛强制性的冷静。
奚婕直觉有些事情不太对,可严凤森牵着她的手,掌心传递的温度又很快安抚她的不安。
归途的路线和来路时一样,只是风景大不相同。饱和亮丽的色彩褪去,天幕是绯红的火光,暮色渐浓,世界开始变得晦暗惆怅。
mp3里的音乐,男歌手在唱着一场温柔的道别。心又开始不稳地跳动,奚婕搂得严凤森的腰很紧,看着远处两辆火车在轨道上交错而过。
回到市中心时,已是华灯初上,严凤森把车停在了河川步道边。
步道上不断有三两行人经过,靠在栏杆边好像在欣赏风景的他们,就像是最普通的情侣,也融在了人群里。
奚婕喝着罐装咖啡,靠在严凤森的肩上,两个人看着倒映城市光景的河面,吹着晚风,一时无话。
饮料喝完了,敲在栏杆上叮当响,奚婕很享受和爱人一起放开的宁静时刻。
“我们下次……”她开口打破沉默,期待着下次的约会。
“西西姐。”严凤森打断了她。
他直起了身,原本靠着他的奚婕也变化姿势,两人面对面站立。
然后,奚婕看到了,凌乱的碎发下,第一次从他眼里流露出的,这般明显,名为“悲伤”的情绪。
有些事情正在发生,奚婕眉毛直跳,今日感受到的所有不安预兆正在应验,而她无法阻止。
她静静地等着严凤森开口,没察觉到手中的铝瓶正被捏扁。
严凤森的嘴张了又闭,几番抿成一条线,又像无法呼吸似,倏尔张开,大口呼吸。
但望着奚婕的视线从未偏移,那么忧伤,又那么坚持,最后话还是说出了口。
“西西姐,我上次听到了你和二小姐的对话。”
“你说你想和我在一起时,你在二小姐面前帮我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你不会知道,我那时有多开心?明知道不可以,但我还是去买了花,还是跟你表白了。”
“谢谢你喜欢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包括今天的约会,都让我觉得在做梦一样。”
“跟你一起牵手,跟你一起吃午餐,跟你一起拍照,这些都是自从成年后,发生在我身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所以……已经可以了。
“二小姐说的那些话,都是事实。”
“西西姐,我们到此为止吧。”
铝罐掉在地上,砸出了声响,奚婕也感觉自己的心在坠落着,冰冷着,碎成了两半,一半在叫嚣着“怎么会这样“,一半在哀悼着”果然如此“,它们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控制住自己不要颤抖,开口想说什么,却只能缺氧似的深呼吸几口。
耳鸣越来越大,自己好像终于开口说了些话。
“那今天的约会算什么?”
严凤森回应,眼中悲伤更浓,还有某种愧疚之情涌了上来:
“我只是想名正言顺和你在一起一天,对不起……”
“啪”的一声,他的话被奚婕的一巴掌打断,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如果不尽情发泄,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不应该这么失去理智。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应该要冷静和他讨论,了解他的想法,然后告诉他凡事都有办法可以解决,我们可以一起携手共度。
但奚婕做不到。她根本做不到。
“你是怕跟我在一起,会被嘲笑和讽刺?”
“我不怕那些。”严凤森很快回答,奚婕的力道没有很重,可他还是觉得脸皮连同心脏,都有些发疼。
“那你怕什么?”奚婕的控诉猛地大声。
严凤森沉默了,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奚婕,像是要把她牢牢记住一样。
他望着奚婕的双眼,看着悬挂她眼眶的眼泪,想到这是他第一次让奚婕难过,心痛得像被什么绞成肉泥。
她问你怕什么?
我怕我会连累你,我怕你再重蹈和前夫在一起时的坎坷,怕你不被家人谅解,怕因为我你会被人在背后嘲笑,哪怕只是一句,哪怕根本听不到,但只要想到那个可能性,我就很害怕。
我怕……我不是你的那个对的选择。我怕你后悔。
后悔选了我,后悔遇到我。
他从来就不奢望和她天长地久,穷小子和富家女,是一个看似浪漫却十分危险的故事。可奚婕却不怕,她那么勇敢,在经历前一段失败的婚姻后,却没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思前顾后。
她明明可以选择更符合世俗标准,所谓安全区的伴侣,却依然追随内心,依然选了他。
这般勇敢,这般强大,却是严凤森最喜欢她的地方。
他喜欢她,所以才不能成为她的污点。
没有天长地久也没关系的,西西姐在那个午后对妹妹说要选他,就那一次的选择,对严凤森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沉默了许久许久,严凤森才继续说,说得很慢,像是思索斟酌良久,又像是在直抒心绪。
“西西姐,你这么好,是我配不上你,你不能因为我而遭遇一些不应该的事情。”
奚婕回应他的,是第二个巴掌。
“严凤森,你不止是个懦夫,你也看不起我。”
生气到极致,奚婕的体态和表情反而静得可怕,她看着严凤森,第一次如此冷漠。
她不再看严凤森一眼,平静地把捏扁的铝罐丢进一边的垃圾桶里,拿起机车上的包包,转身就走。
她走得如此决绝,可全副身心却都是在控制住那些汹涌的情绪,硬把它们挤进小小的箱子里,控制住自己的双腿不要发软。
不要虚弱、不要蹲地、不要揪住胸口、不要呼吸困难、不要回头看。
她告诫自己一遍又一遍,双腿机械似的行走,但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奚婕只是在往前走,走得很快,想让那些乱糟糟的情绪别追上她。
可还是有些东西,她无法控制。
例如完全举不起来的双手,例如脸上止不住的眼泪。
例如迷迷糊糊走了两条街,竟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公寓楼下,而身后没有任何一个追上她,让她别走的人。
奚婕望着熟悉的大厦,璀璨灯火在她眼里模糊成一片。
他明明是最珍视她,最不舍得她难过的人,就连说分手都选她家附近,就是怕她会自己离开,让她能早点到家……
所有的自我控制,都在这一刻卸下。奚婕踉跄扶着墙,揪住胸口,大声哽咽,想把胸口的难过都呕出来。
她其实明白他所有的顾虑,他所有的用心。
她也明白,他刚刚一直在她后面跟着,却一次也没上来抱住她。
所以,她更加明白。
是真的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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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大厦落成太阳下山
秘书们发现,奚婕又开始抽烟,又开始待在公司不回家了。
她原本还是上天台去抽烟,只是不知怎么了,自有一天起,她就再也不去天台了,而是在小卧室里开窗,对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怔怔发呆。
烟,抽得比以前还要凶。
“奚总最近是怎么了?难道是和官少爷吵架了?“
午休时在茶水间,邓雅小声和尤友友讨论。她会这样猜测,是因为上一周官少爷送来的花,直接被奚婕打开垃圾桶丢了进去,还转头吩咐赵雪桦通知前台,再有花送来就直接退回去。
尤友友只是傻笑着应和,没说太多,她低头喝咖啡却是想到了这阵子上班,好像很久没看到严队长站岗了。
而奚总也不再走大门上下车,都直接从停车场搭电梯。
就像是……双方都在故意避开对方一样。
当晚留下加班的是尤友友,她敲着键盘安排奚总行程时,奚总难得出了办公室,说她出去走走。
奚总就算加班还是很注重仪表,白色的套装端庄优雅,油亮的发丝披在脑后,妆容也依然毫无瑕疵,甚至还喷了香水,不是白天的那款。
只是,在她转身后,尤友友却觉得奚总的背影似乎没白日那般挺拔。
总觉得,那副秀致躯体下,有种东西正在颓废凋零。
是高跟鞋敲在地上的声响小了些吗?还是似若有无的香水太过幽冷?还是,她偶尔转过的侧脸,看起来有点悲伤……
“果然是吵架了呢……“看着楼梯间的门关上,尤友友喃喃自语。
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唐骦的信息,说她再不回来,就要把当作夜宵的烤布丁都吃掉。
尤友友看着信息,迟迟没回复,脑袋回想着从小到大和唐骦吵架又和好的种种过往,为上司担心的心思开始变化为某种积极的情绪。
她和唐骦这么幼稚都能和好,奚总和严队长作为成熟的大人一定也很快就没事的!
尤友友在心里为奚总的爱情祈福时,唐骦的信息又跳出来了,是一张他拿着杓子几乎把布丁挖走一半的自拍。
『不可以这么大口!』
办公室明亮恒温,一时只有打情骂俏似的滴滴答答打字声,一墙之隔外的楼梯间,却是大片的昏暗,大片的寂静。
感应灯亮了又灭,冷蓝的霓虹灯搁浅在毛玻璃上,白色套装沾染了灰尘,窗前的剪影靠着墙壁,像株快要枯死的盆栽。
只有那股忧伤的花香,散着弥漫着,静静的,在等着谁。
不知过了多久,楼道下传来了脚步声和光亮,由下至上,由小至大。
剪影动了下,不再靠着墙,脊背挺直。
可脚步声来到眼前,感应灯再一次亮起,那人却不是她在等的人。
“啊,奚总……”年轻的保安慌乱地打招呼,他没想到会在楼梯间遇到大老板。
奚婕面无表情,点点头以作示意,年轻保安忙说自己继续巡逻了,正要继续往上走,却听到奚婕的声音:
“现在都是你在夜班巡逻吗?”
“是的!”
“那你们的队长在干嘛?”毫无任何铺垫和掩饰,奚婕问得直接。
“队长吗?”年轻保安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老实回答。
“他去机房了,前阵子有人避开摄像死角,潜入机房拷贝机密被发现后,他就特意驻守在那里加强看管。”
“是吗……”奚婕闻言,又靠回阴影,不再说话。
应该可以走了吧……年轻保安揣揣不安往阶梯上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最近听到的消息。
他回头欲言又止,但眼角瞟到奚总隐在黑暗中的身影透着股冷冽的距离感,还是缩回头继续巡逻。
反正高层们也不会在意他们这些底层员工。
奚婕今晚又在公司过夜了。
休息室没开灯,她窝在沙发里,不再端庄优雅,真丝睡裙皱出了慵懒颓废,一双白皙的大腿随意搁在茶几上。
手上的烟没有抽一口,她只是点了烟,打开窗,看着它一点点燃尽,星火飘散出去,转瞬就消逝在钢铁丛林的高空。
这阵子的烟,皆是如此耗尽,点了一根又一根,尼古丁没有释放一点的多巴胺,没有提振一点的兴奋,没有减轻一点的痛苦。
它毫无意义消逝在这个世界上了。就如她这阵子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都在虚无空白中消磨。
奚婕扫落窗台上的灰烬时,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未完工的大厦见过的夕阳。
大溪集团大厦落成时,奚婕刚满5岁。
它还在装修阶段时,她就戴着安全帽,跟爸爸手牵手,走遍了全部楼层,看着油漆涂上,墙壁砌好,桌椅摆放,照明安装,从无到有,从粗旷的建筑骨架逐步完善成大气的办公楼。
哪一层楼种了什么植物,哪一个会议室的桌角已经磨损来了,哪一个办公室的地毯被泼上咖啡一直留着那块污迹,哪一个仓库的角落非常适合藏人,她都清清楚楚。
她一直觉得这座大厦看起来像迷宫,但其实待得久熟悉了,也不过是方寸之间。一直以为会填不满的房间,也慢慢地,塞满了各种架子和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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