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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鬼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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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鬼压床】(11-21)(第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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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尿意赶走。毫无作用。

    闭着眼睛坐了起来,打开灯,脚步摇晃着出了屋门。方草揉着眼睛走过客厅,猛然停住脚步。

    书架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的骨灰盒像一个缩小了的棺材,在昏暗的客厅里黑黢黢地端坐着。在看着她。

    方草脊梁骨上透出凉气,她脚步发软,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齐老师死后,她连续做了几晚的噩梦,梦见他满头是血的模样和自己被警察抓走时的情景。但可能是接二连三发生的一切带来的冲击压过了恐惧,又或是因为她是眼睁睁看着齐老师的尸体被抬走的,除了洗澡时她会尽量避开齐老师摔倒的那块地面,方草一直没觉得特别害怕。

    直到此刻,她在黑暗里和骨灰盒面面相觑。

    她没有见过人烧成灰后是什么样子。人真的可以被烧成灰吗?那里面会不会其实还住着一个受伤后缩小了的齐老师?等他养好伤、积蓄足够的力量,就会爬出来,找她报仇,向她索命。让她永远永远都无法再逃开他的折磨。

    方草浑身发冷,她本能地想要退回房间。可是因为恐惧,尿意变得更加难以忍耐。她斜眼看着骨灰盒,提防着从里面爬出来的人,一步步往卫生间挪。

    咔嗒。

    方草捂住嘴打了个哆嗦。

    骨灰盒纹丝未动。

    齐砚打开了门。

    方草松了口气。

    齐砚却大睁着眼睛,不知道是被她吓到还是本来就在害怕。

    膀胱胀得快要爆炸,感觉马上就要尿裤子。方草顾不得别的,她捂着肚子冲进厕所。

    冲完马桶,方草拉开卫生间的门。

    齐砚站在门口。他有些睡眼惺忪,头顶处的一撮头发翘了起来,脸上也不再是一向冷淡的面无表情,而是有些紧张,看起来终于有了这个年龄男孩子的模样。

    方草心里忽然没那么害怕了,她走出卫生间,齐砚侧身从她旁边进去。

    卫生间的门再次被打开。

    齐砚看到仍站在门口的方草,惊讶地眯了眯眼睛。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方草说:“我奶奶是夜里死的,我和她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叫她起来时才发现。后来我自己在奶奶家住了半年多,一次也没见过她。我妈和妹妹也从来没回来过,好多次我想梦到她们都梦不见。”方草快速笑了下:“人死了就是没了,不会变成鬼的。我刚才睡迷糊了。”

    她用自己的经历安慰齐砚,也说服自己。

    她认为她有义务这样做。她害死了齐老师,那是齐砚的爸爸,齐砚不仅没有打她骂她,还尝试给她打掩护。她对不起他,又欠了他的人情,她有责任保护他免受恐惧的侵扰,以假装自己的恐惧不存在的方式。

    “所以你别害怕。要是等会儿再上厕所,你把我喊起来,我帮你看着。”方草认真承诺。

    齐砚看向方草,这次不再是一瞥、一瞟。他第一次认真打量了下她的脸。

    “嗯。”他说。

    (十七)梦烤串

    方草这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洗漱完。她回到房间,从塑料袋里拿出前几天出门时在路边买的馒头。天气热,馒头表面长出了黑色的霉点。

    方草把长霉的地方抠掉,撕了一片玫瑰大头咸菜就着馒头吃。

    咸菜是在楼下的小卖店买的,很咸,酱味挺重,嚼起来有些甜味,两片就可以就下一个馒头。

    吃完饭,方草出去洗手。

    齐砚难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本书。

    方草止住脚步,张着手看了看他,还是先说了话:“你吃饭了吗?”

    “嗯。”

    “哦。”方草努力想着还可以说些什么,眼睛瞟到垃圾桶里的零食包装袋。

    “不能光吃零食。”她冒出一句。

    话说出口,方草看了眼齐砚,心里有点发怵:“光吃零食不好。”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齐砚没有说话。

    方草心里后悔,也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往厨房走。

    “冰箱里有吃的。”齐砚在她身后说。

    “啊?”方草停下脚步,转过身。

    “下面。”齐砚冲着冰箱抬了抬下巴:“可以自己做。”

    “哦。”

    齐砚微微皱起眉头,表情像是有些不耐烦。他抿了下嘴角:“我说你。”

    “我?”方草没听明白,她伸手指了下自己:“我怎么了?”

    男孩收回视线,合上手里的书,起身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我……你是说我可以从里面拿东西自己做吗?”方草明白过来:“哦,我知道了……谢谢。”

    齐砚脚步慢了一下,推门进了房间。

    方草洗完手从厨房出来,走过沙发旁边,看到在刚才齐砚坐的位置前方的茶几上放着一把钥匙。

    她看了看齐砚房间的门,把钥匙拿了起来。

    下午,方草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坐起来发了会呆,她下床把书包抱了过来。

    手伸进去,碰到了长腿叔叔的封面,她猛地缩起手指,贴着书包底布抽出自己带来的小学最后一个学期的语文和数学课本。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上学,也不知道初中的课本是什么样。

    方草翻着每一页都很熟悉的课本,心里空茫茫地难受着。

    还好她已经读完了小学,识了不少字,打工应该够用了。可是……

    昨天烧烤摊上的客人点的爆炒花g?的g?是怎么写的?

    方草把课本塞进书包,从书包侧边的口袋里掏出陈老师送她的那本新华字典。

    查到蛤蜊,读完字义。她顺着那一页,往后翻看起来。

    接下来几天,方草每天下午四点多出门,去烧烤摊打工。上午补觉,吃完饭就在房间里翻新华字典。

    她买了一袋面条和十个鸡蛋,面条里卧上个荷包蛋,泡两片玫瑰大头咸菜,比就着长霉点的馒头好吃几百倍。

    齐砚还是几乎不出房门。虽然那晚他答应了晚上起来上厕所时叫上方草,可一次也没叫过。但是有一晚他俩恰好碰上,互相看到后谁都没有多说话,你等我我等你地上完了厕所各自回房间继续睡觉。

    第二天上午,方草下了两碗面条,特意在另外一只碗里多放了个用油煎得香喷喷的蛋,叫齐砚出来一起吃。隔了一天,她吃够了面条,在冰箱下面的冷冻层里找出半袋速冻水饺,下了两盘,两人一人一盘。齐砚每次都默默把自己那份吃干净,不像齐老师之前批评的那么挑食。

    那天是周六,烧烤摊比平时还要忙。在烧烤摊帮工的另外一位阿姨因为小孙子闹肚子,提前请假回了家。老板娘亲自上阵,又收拾桌子又帮忙洗碗。方草被支使得团团转,每一步都是用跑的。

    晚上十一点半,摊子前面的座位上仍然坐着不少客人。

    “丫头,今天晚点下班行不?”老板娘一边给厨房报菜单,一边问方草。

    “行啊,姨。”方草把烧开后放到常温的水倒进冷水壶。

    “丫头真乖,你放心,多上班的时间最后算工资的时候姨肯定给你算上。对了,用不用给家里打个电话?用姨手机打。”

    “不用了。我去给客人送水。”方草抱着冷水壶快步向外走。

    一直到接近凌晨三点,最后一桌的客人终于喊了“结账”。几个人争抢了一会儿,付完钱,大声说笑着离开。

    方草把剩菜倒进桶里,盘子碟子一起收进装脏餐具的大筐。

    “就先堆到筐子里吧,不用管了,明天让你刘姨弄。丫头去洗洗手。”老板娘说完转身对着厨房:“别加辣椒,小孩子吃辣容易上火。”

    方草洗完手,用挂在墙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姨,叔叔,那我回去了。”

    “哎,丫头再等一下,马上就好。”

    没几分钟,老板娘拿着用纸包好的烤串一边向外走一边套方便袋:“给,丫头,拿回去吃。”

    “不用了,姨。”方草忙摆手。

    “怎么不用?这么晚,肯定饿了。”

    “真的不用,如果有剩的给我就可以。”

    烧烤摊老板和老板娘看她手脚勤快,人也聪明伶俐,不仅很快就让她帮着招呼客人点菜,还不止一次把客人没怎么动的烤串和菜拿给她吃。但这次不是剩的,是特意烤给她的。

    “这孩子。剩的哪有现烤的好吃。”

    “是啊。老吃剩的,尝不出你叔的手艺。赶紧拿着。”老板探出头来帮腔。

    老板娘把袋子塞到方草手里:“回去趁热吃。吃不完的话放冰箱,明天用微波炉热一下。”

    手里的烤串,隔着纸和袋子都能感觉到烫手。

    方草提着袋子躬身道谢:“谢谢姨,谢谢叔叔。”

    “自己回去行吗?要不让你叔送送你?”

    “不用不用,很近的,我一下子就能跑到。”

    “行。”老板娘拍了拍方草的肩膀:“那快跑回去吧,再不回去被你家人知道肯定不愿意我了。明天下午可以晚点来。”

    方草道了再见,拎着袋子往回走。

    走了几步,她伸手摸了摸热腾腾的袋子外面。

    烧烤摊老板的手艺很好,她每次端着现烤好的串往桌上送的时候,都能闻到烤串的香味。前几次老板娘给她的烤串她想拿回去和齐砚分着吃,又怕他嫌弃是别人剩下的,没好意思拿出来。

    这次是新烤的。

    但现在太晚了,齐砚应该早就睡了。到明天就冷了,冷的肯定没有热的好吃。

    方草觉得遗憾。

    对了,老板娘说可以用微波炉热一下。厨房里那个白色的方盒子就是微波炉吧。

    方草重新开心起来,不由加快了脚步。

    拐过路口。光线暗下来。

    齐老师家所在的这条街路灯间隔较远,中间还坏掉了几盏。

    街上没有人,整条街只能听到方草自己的脚步声。

    脚掌很痛,身上既有油烟味又有衣服一遍遍汗湿后的酸味。真想回去后,吃几串烤串,然后立刻趴到床上睡觉,澡都不要洗。方草打了个哈欠。

    对面过来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

    方草向路边靠了一点,继续向前走。

    自行车却在她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

    “小姑娘,干嘛去啊?”一个前额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坐在车子上,一只脚支着地面对方草说,看脸色像是喝了酒。

    方草心里一惊,别着脸不看他,径直朝前走。

    “哎,别走那么快啊。”男人下了车子:“这么晚了,要不要叔叔送你回家?”

    方草加快脚步。

    “别走啊,你手里拿的什么?不会是偷的别人的东西吧,那可不是好孩子……哎小姑娘……”

    男人停下车子,跟在方草后面。

    方草直觉快跑,可心里突然生出了难以压抑的愤怒。

    怎么哪里都有这样的人?怎么到处都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坏人?为什么永远都躲不开这些人?

    “别跟着我!”语言先于大脑,方草回头对着男人大喊。

    男人脚步一顿:“嘿,还急了,人不大,脾气不小……”

    瞥到路边围着行道树一圈的路砖有几块松松地歪斜着。方草冲向路边,搬起一块路砖。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她把路砖对着男人用力扔了过去。

    “哎呦。”男人向后跳了一步,躲开了:“你少发疯啊!谁跟着你了?这马路是你家开的啊……”

    愤怒和委屈让方草忘了恐惧,她又抓起一块路砖:“让你别跟着我了,为什么还来!”

    “好好,不跟着你,我走,马上走。”男人一把抓住自行车车把,车撑没有蹬开就急着坐了上去:“你别扔啊!我告诉你,你要是砸到我了,我送你去坐牢。”

    “滚!坏人!”方草尖叫着丢出第二块路砖。

    路砖邦地砸在了车子后轮上,在地上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男人不见了踪影。

    方草在黑暗中站了几分钟,转身大步向回跑去。

    快要走到楼下,前面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方草猛然止步,气喘吁吁地停下。

    是齐砚。

    方草愣愣地看着齐砚,忽然瘪了瘪嘴,蹲在地上,眼泪唰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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