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当卧底】第十三章、第十四章(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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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顺利得近乎乏味。
张虎心中最后那点疑虑,也随着他走入时卷起的冷风彻底散尽了。
库房门在身后合拢,浓郁的丹香立刻包裹了他们。那气息沁入肺腑,腻得让
人发晕,三个跟班的心跳如擂鼓般响起来,在黑暗的库房里清晰可闻。
惨淡的月辉自高窗劈入,照亮了其中凝滞浮动的尘埃。他们弓着背,像四只
被诱入食饵的老鼠,沿着药架间的阴影蹑足挪动。
每一次呼吸,都像将大把灵石吞进肚里。丹气浓得几乎凝成实质,不容抗拒
地只往毛孔里渗。
「虎……虎哥,」一个跟班咽了口唾沫,颤巍巍问道,「咱们……真的不用
先跟刘管事知会一声?」
「闭嘴!你他妈想死别拖上老子!」
张虎猛地回头,眼神凶得吓人,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告诉他?告诉那个
刘扒皮,这到手的东西还能剩几成落到咱们兄弟嘴里?他吃肉,连汤渣都恨不得
兑水再卖三回!」
「都他妈手脚麻利点!拿够咱们的,赶紧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敢漏
出去半个字,老子先废了他!」
几人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药瓶间急促扫掠,最终齐刷刷地停在中间一层架子
上。
那里整整齐齐码着数十只白玉瓷瓶。瓶身在微光下泛着温润而诱人的光泽。
「还灵丹!」
「发了……这次真发了!」一个跟班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向白玉瓶。
「找死吗!」张虎猛地低喝,一巴掌将他手背拍开,「一人三瓶,多一瓶都
不准拿!」
他眼神凶厉地扫了过去:「数目差得太多,丹霞峰立刻就会追查!只少几瓶,
还能算成日常损耗,或是推给那个撞坏锁的废物!」他咬着牙,「等会儿再掏点
别的,别他妈因为贪这点,把我们都葬送进去!」
三人噤若寒蝉,慌忙点头。张虎率先抓起三只玉瓶,冰凉的瓷壁贴上他汗湿
的中衣,激得他胸膛一颤。其余人有样学样,动作僵硬地将丹药揣入怀中,粗重
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最后那名跟班哆哆嗦嗦地将瓷瓶往怀里塞的刹那,他汗湿的指尖猛地一
滑——
白玉瓶脱手而出,直直坠向地面!
「操!」
那跟班吓得魂飞魄散,一声惊叫脱口而出。
预想中瓷器爆碎的脆响并未出现。瓶底触及青石地砖的瞬间,地面上一道微
不可察的流光急速闪过,正是触发了库内常设的「轻羽阵」,无声承托了下坠之
势。
玉瓶只发出一声闷响,随即滴溜溜朝门口滚去,在静谧之中划出一串清晰的
滚动声。
几人都知晓这阵法功效,倒不忧心丹药摔毁。可那玉瓶滚动不休的声响,在
落针可闻的库房里却显得无比刺耳,只敲在紧绷的心弦上。
他们僵在原地,竖耳倾听,库房外依旧死寂,并无任何被惊动的迹象。
良久,才有人长长吁出一口憋闷已久的浊气。
张虎低低咒骂了一句「晦气」,几步走到门边,俯身拾起那只滚到角落的玉
瓶。
一线月光从门缝渗入,恰好落在他掌心之中。他下意识想去检查瓶口的蜡封
是否完好,以免丹气泄露。
可就在目光触及瓶身的刹那,他的动作却突然顿住。
那枚朱红色的蜡封之上,竟清晰地印着三个小字。
第一个字如针般扎进他的眼底:
「筑……」
就在这一刹那——
「张虎!你的事败了!」
一声炸雷般的暴喝毫无征兆地撕裂院外的幽寂,悍然砸落!
几乎同时,数张「明光符」疾射而至,精准贴上四周院墙。下一瞬,符箓轰
然爆发!
刺目的毫光迸射而出,将库房门口照得纤毫毕现,亮如极昼!
惨白的光圈中央,三道身影如幽灵般矗立,清一色玄黑劲装,手中制式长剑
已然出鞘,剑尖直指库门。剑锋上的寒光与符箓的烈芒交相辉映,沁出森然杀气。
为首那人的脸上尽是煞气,眼神如烧红的烙铁一般,死死焊在库房那扇紧闭
的门上,仿佛下一刻就要亲自冲上去将其踹碎。
张虎与三名跟班如遭雷击,浑身血液霎时冻僵,脑中唯余一片空白。
「盗窃宗门丹药,人赃并获!」那人的声音又急又厉,根本没有废话的打算,
「拿下!敢反抗的,就地格杀!」
身后弟子无声移动,步伐精准,瞬间成合围之势。
「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他身后两名执法弟子闻令而动,步伐交错,瞬间结成一个小型剑阵。
就在剑阵即将合拢的刹那,一个慢悠悠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哎呀呀,几位且慢动手。」
脚步声响起,身形肥胖的刘管事挪了出来,脸上堆着惯常的和气笑容,不紧
不慢地插入了剑拔弩张的双方之间。
为首的执法弟子眉头锁紧,目光如电扫去。
「刘管事。」他的语气又冲又硬,「我等奉刑法堂之命缉拿盗匪,你来凑什
么热闹!」
「呵呵,」刘管事笑眯眯地踱到近前,客气地朝那为首弟子拱了拱手,「原
来是孟师弟亲自带队。误会,天大的误会。」
他摆摆手,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什么盗匪,不过就是几个手脚不干净、
被当场摁住的蠢材罢了,哪值得这般兴师动众?」
「刘管……」
张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刚喊出两个字,就被刘管事的怒斥呵止。
「——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刘管事蓦地扭头,脸上那团和气
瞬间被扯得粉碎,眼中尽是警告与威胁。
他迅速转回头,脸上又堆起了和事佬的笑容。环视一圈明晃晃的剑光符芒,
音声愈发和煦:「你看,这深更半夜的,刀剑无眼,万一磕着碰着,伤了彼此和
气,传出去更是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说完他又向前略欠了欠身,压低几分语调,循循善诱道:「孟师弟,你们刑
法堂日理万机,干的都是肃清宗门的大事。这等小小腌臜,何须劳烦诸位师弟动
手?」
「说到底,是我们内部监管不严,出了几个不成器的蠹虫。」
刘管事脸上堆着诚恳的笑,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什么商量的意思:「权当卖给
老哥我一个面子。人,交给我带回去。我保证按最严最重的规矩罚,必定给宗门、
给丹霞峰一个交代,绝不姑息。」
「这等丑事,若闹到上面让执事们费心……对你我,对两处颜面,恐怕都不
太好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那孟姓弟子身形未动,面色冷硬如铁,语气又急又厉:
「刑法堂行事,只认律令!」他缓缓扫过张虎等人,「私闯库房,人赃并获,
罪证确凿!按律,人犯必须即刻押回受审,谁敢阻拦!」
刘管事脸上的笑容依旧堆着,可眼底稀薄的笑意却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只
余下两点寒芒。
「孟师弟,」他言语中又加了几分力,「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你虽是刑法
堂的人,可这案子,终究是出在我外门的地界上。」
他话音微顿,目光掠过对方那张绷紧的面庞:「为了几个废物,非要把场面
弄得如此难堪,值得吗?」
「刘锦源!」
那孟姓弟子最后一点耐心彻底耗尽,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的暴怒: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他一步踏前,靴底沉沉叩在石砖上,一双喷火的
眼睛死死瞪着对方那张肥腻的脸,「刑法堂拿人,天经地义!管你外门内门,就
是宗主寝殿,老子也照拿不误!律令就是律令,谁他妈跟你讲人情?!」
他手中的剑尖几乎要戳到刘管事的鼻子上,声音斩钉截铁:
「人,我今天一定带走!你刘锦源再敢哔哔赖赖拦在前面……」
随即寒声吐出最后一句,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就视同共犯,一并拿下!老子看你一身肥膘,扛不扛得住刑法堂的镣铐!」
院中一时安静下来。刘管事腮边的肥肉变得僵硬,那点强撑的从容彻底碎裂,
泄出一丝清晰的忌惮。
远处墙根的阴影里,余幸将目光从库房门口那惊慌失措的张虎身上缓缓移开,
最终落在外强中干的刘管事脸上。
他极轻地笑了一下。
如同一个耐心的钓者,终于感知到钓线另一端传来了期盼已久的挣扎。
大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