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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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不过的家常菜豆腐，西红柿炒鸡蛋，土豆丝、青椒炒肉丝，

    还有两盘凉拌莴笋。

    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可是马海却没有一点胃口，一心想着怎么对她开口才

    能最大程度的不伤害到她，她是个好女人，只可惜，自己已经有闺女了，人就是

    贱，别人这么照顾自己，自己却想着怎么去照顾别人…

    吃啊，是不是不合你心思，那你和我说喜欢吃啥，我晚上给你做？「

    看到马海犹犹豫豫的样子，吴芳以为自己做的不好，连忙解释道。

    不，不是，俺喜欢，俺，就是，有个事，想，和你说……

    他是不是说想和问自己什么时候登记……

    这么大岁数就不用摆啥婚礼了，又不是小年轻，家里吃顿饭就好了！

    一想到这，刚才还大大咧咧的吴芳，紧张的抓了抓有些被油花泼洒到的围裙，

    胖胖的小手羞涩的捏着裙边，小眼时不时如羞涩的小女人一样瞄着马海……

    俺……

    看着吴芳这副样子，他实在不忍伤害她，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俺，俺觉得，咱俩，可能有些不合……

    马海还是选择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刚才还小女人姿态的吴芳，听到这句话时，人仿佛被定住了，羞涩的神色定

    格在圆圆的脸上，不可置信的望着低着头的马海，她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啊？

    吴芳本能的反问了一声，感觉胸腔中的空气逐渐被抽干……

    然而看着马海低着脑袋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刚才没有听错！

    自己幻想的画面轰然倒塌，心底期待的事终究成了泡沫，吴芳突然觉得自己

    好傻，傻的像是个白痴！脸色瞬间惨白的难看！

    闪烁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她不堪的努力掩饰着，装作找筷子的样子摸索了

    半天，却始终看不到筷子就安然的摆在饭碗边…

    「为，为什么，是，是因为孩子吗？没事，我儿子可以自己养的！」

    吴芳仔细的回想着两人的蛛丝马迹，难道是他看到了儿子的照片，怕以后自

    己要供他上大学乃至结婚？？

    不，不是……

    门外大力直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屋里僵硬尴尬的氛围！

    谁啊？

    吴芳失望的看了低头不语的马海一眼，把头转向门口的瞬间用手背抹了一把

    眼泪…

    我，赶，紧开门！

    显然，门外急不可耐的醉汉声音吓得吴芳来不及伤心，心提到噪子眼！

    他怎么来了！

    这个瘟神，上次不是已经说了最后一次给他钱了，让他别在来打扰自己的生

    活吗！？

    开不开门，别逼我踹门！

    又是用力砸了几下。

    你先藏起来！

    吴芳赶紧收拾好心情，抓起马海的胳膊就往儿子房间里拉！

    怎，怎么了？

    马海一头雾水，显然突如其来的意外也让他不知所措。

    没事你先藏起来。

    来不及解释，吴芳一把将马海推了进去，顺手拉上了门！

    第181章

    一开门，迎面的酒气熏的吴芳直打鼻子！

    光头老男人穿着两根带的老头背心，下身穿着灰色大裤被子，脚上套着拖鞋，

    一手端着一瓶二锅头，手拿着一根烟，晃悠着不稳的步伐走来，和回到自己家一

    样。

    迷迷糊糊的醉眼看到桌子上两人份的餐具时，左右摇晃着脑袋看了看，扶着

    桌子一下坐到了刚才马海的位置上。

    没人来，你怎么又来了，上次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吴芳色经烦死他了，要不是她还念儿时的情谊，她真想直接报警把他抓起来，

    他早已经变了，把自己变成他的血袋，和吸血鬼一样从自己这里吸血！又不是富

    贵之人，她还要供儿子上学，以后娶媳妇也是要钱，自己怎么可能再去顾的了他！

    更何况还是个赌鬼！

    别，别急嘛，这，不是，来和你联络一下兄妹感情……

    他伸出手就要拉着吴芳让她坐下，被她厌恶的甩开！

    「你赶紧走，我要上班了！」

    吴芳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要不是怕邻居笑话，她真不想开门！

    「那个，妹，你，你那还有钱没，这次真的，最后一次！」

    果然！

    狗改不了吃屎！

    你给我滚听见没有！

    吴芳气的快炸了，果然他来就没有好事，除了钱就是钱！她伸手拉着哥哥的

    袖口就要把他拽起来，谁知男人显然有些恼羞成怒，一把就把她甩到了地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我自找！

    男人摇摇晃晃的起身，说着就要往吴芳卧室里走，吴芳赶紧抓住他的脚，两

    人差点摔在一起，那点钱儿子要交学费了，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拿。

    马海一直在门口听着门外的动静，现在的情况他怎么可能还藏的下去！

    砰！

    你干什么！

    屋门被大力打开，反撞到墙边，门把手把墙壁撞了一个坑！

    三人就这样对视，刚才还杂乱气氛瞬间宁静下来！

    老，老马？

    老吴？

    多年没联系，没想到曾经地下室的舍友，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彼此都呆住

    了…

    吴芳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看了看老哥又看了看马海……

    他们，认识？

    马海怎么会和这样的人认识！

    老马！

    吴芳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朝马海那边扑了过去，两人抱到了一起！

    显然马海还在惊愕之中，把呆滞的目光对向吴芳……

    对了，老吴也姓吴，吴芳………

    再结合刚才两人对话，难不成两人是兄妹？？

    只感觉后背被老吴狠狠拍了几下，目光再次聚焦在老吴的脸上，他正赤红着

    醉眼对着自己笑个不停………

    还是印象中那副样子，身材精壮，国字脸，除了眼睛，其余的五官大大咧咧，

    满脸的横肉与深纹，尤其是上牙床外上两根八字纹尤为的深，一脸的胡茬，眉毛

    几乎脱光，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阴狠，照以前多了许多偷鸡摸狗的猥琐气质…

    号码怎么换了，这多少年不见了，对了，你怎么在这？

    显然重逢老友他也是很开心，近些年因为赌，让他往日说的上话的朋友一个

    接一个的离他远去，而且他还要躲着一些朋友，避免向他要帐，活的如过街老鼠，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看了看马海，又看了看自己妹妹，小眼一转，审视的看着两人………

    你们不会好上了吧？

    他尖锐的戳穿让两人沉默，感叹世界真小，吴芳竟然是老兄弟的妹妹好小子，

    泡到我妹妹了是吧，等会我和你，唠唠…

    老吴正处在兴奋当中，也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双手把马海按在了椅子上，自

    己摇摇晃晃的走向厨房……

    你怎么认识他的？！

    见老吴短暂的离开，吴芳赶紧贴了过来小声嘀咕！和他认识怎么可能是好人，

    好在经过了最近的相处，她知道马海和哥哥不是一路人。

    之，之前，他帮俺，找住的地方就，认识了……

    马海显然没有老吴那么开心，反而有种痛心。

    印象里老吴在工地上干活，虽然人好色一点，经常去后山找女人，但还算本

    分，认真上班挣钱，多年没见，他怎么堕落到这步田地了，从刚才的对话来看，

    他应该经常问吴芳要钱，这可怎么好，看来自己得劝劝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吴从厨房搬了个椅子，坐到两人之间，没有了刚才的嘻嘻哈哈，反而严肃

    了许多，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马海，和他坐在一个桌子前，吴芳多少有些不适

    应，把椅子往旁边挪了一下。

    还真当自己是长兄如父了？看着老吴样子，吴芳深深的白了他一眼，不想和

    他有什么瓜葛！

    你俩怎么认识的？

    别看他一个劲问妹子要钱，内心深处的使命感倒是不缺，不是什么人都能入

    了他的眼的，就算是昔日的好友，他恐怕也不会这么客气，刚才进门时，吴芳红

    通通眼眶他不是没看到，他们这是吵架了？这也就是对老马以前的印象还算不错，

    要不怎么让妹妹找个这么丑的老头。

    「不关你的事，你走不定？」

    吴芳接茬道，她和马海还有事没说完，这个电灯泡在，她怎么和马海说清楚

    刚才的事情，他到底为什么说和自己不合适……

    你闭嘴，我和老马说话！

    自己家的家事，这个可不一样。

    俺，俺们从一个相亲节目上，认识的……

    没有什么了不得的，马海心无城府实话实说，当然，他根本想不到以后的纠

    缠，如果早就知道，他一定不会这么诚实。

    件么相亲节目？

    就，就是那个相知与你，网上，搜的到。

    老吴看了看吴芳，见她没否认。

    认识多久了？

    两，两三个月。

    马海，虽然咱是朋友，但是我还要告诉你，你要是对我妹妹不好，我可不会

    放过你！

    自光游离在两人之间，老吴说的煞有其事，殊不知自己才是妹妹最大的麻烦。

    眼见如此，马海只能顺水推舟，刚才准备和吴芳说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

    只能等只剩两人的时候再说了，他可不想让老吴参合进来，那样只会更乱。

    老吴，俺，俺也希望，你别在问吴芳，要钱了，她，也很难……

    马海不忍心对自已这么好的吴芳，被这样干扰生活，正好借着之前和老吴关

    系很好，有些话必须要说出来才行，吴芳听到他这样关心自己，感动的泪水快要

    夺眶而出，更让她想不通刚才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那样的话……

    哎，我也不想，说来话长啊……

    你，你到底为什么，这样……

    你，还记得那个女人吗……

    那个女人，马海好像记得老吴一直带着一个女人的照片在身上……

    也许是老友多年再次重逢，老吴今天放开了许多，一肚子的话，从被扯开的

    开口处一下子被倾倒而出……

    马海就这样一边吃着吴芳夹给自己菜，一边静静的听友倒着苦水，吴芳看似

    不在意，但毕竟血浓于水，好久没看到哥哥这样吐露着心事了，不在意的样子实

    则也在听着他的倾诉。

    原来是这样……

    老吴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没了………

    因为家庭原因，他们两人没有走到一起，看着那个女人出嫁，嫁给他们村里

    村乡的呆傻儿子，老吴当时发誓，要在城里挣够了钱回去把他抢回来，不让她下

    半辈子受苦，可是，就当老吴攒够让她来城里钱时，再回去，那人已经撒手人寰

    了……

    听到这，马海和吴芳听的心里不舒服。

    这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会这样，当苦苦攒了数年的钱一瞬间再也没有了努力方

    向，他悲痛之中，选择了尽情的挥霍，直至踏上了赌徒的这个不归路……

    哎，造化弄人……

    想不到如此好色的一个人也有他心里坚持。

    我没想不开，人生嘛，不就是钱和女人，我也够本了，好了不说我了，说马

    海，妹子，我和你说，老马当年和我去后山找女人，小姐都嫌他丑，哈哈哈哈…

    也许不想两人和看苦命人一样的看着他，老吴主动岔开话题，说着马海以前

    囧事。

    你，你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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